1.02.2008

被遺忘的1937 Naking

我想這部影片並不能算佳片。
它似乎太過用力想要讓人相信當時確實發生了這些事件,明星的臉孔雖然是演出真實的人物,但反而顯得不大自然。
但我想對台灣人來說,應該少有人會懷疑影片裡描述的是假的。
這曾算是一部份的課本知識,除了慰安婦阿嬷抗議的新聞偶爾有機會短短出現之外,這個議題我想已完全走出台灣人的生活了。
台灣人愛日本。愛日本人。不管是文化方面、消費用品方面、飲食方面,日本的每一面我們都迷戀不已。而日本人的確在許多方面有非常傑出的表現,但擺明這個主題在台灣會是相當低的關心度,台灣人不介意當年發生的事,大家也普遍不關心發生在阿嬷身上的不辛,但我們的不介意,恐怕不是來自於寬容,又是無知。在電影院裡與我一起看這部電影的只有另外3個人,而其中兩位應該是把它當喜劇片看,雖然我不知道笑點在哪裡,雖然我不知道看著白髮蒼蒼的婆婆說著怎麼被強暴哪裡好笑,看著垂垂老矣的日本兵說著怎麼殺平民百姓會很有趣,但事實在眼前,的確有人可以把這樣的電影當賀歲片來欣賞。
當然這部電影並不盡然擁有讓人絕對同意的立場,由外國人出資拍攝,外國人在影片裡仍然是東方人的救星,但諷刺的是賣武器給日本的就是美國,而在國際上強勢蠻橫聞名的中國似乎也不適合扮演這樣楚楚可憐的角色,畢竟時至今日人事以非,當時的災難並不只限於中國,這樣的正義要全數奉還給現在的大陸當局恐怕也並不妥當。
但這仍然是台灣人的一個機會,有一個機會我們可以知悉歷史,在這個政府當局迫不及待割掉過去的時候,而台灣人向來最難學會的課題就是寬恕和包容(也許我應該修正為政客一直學不會的課題),歷史是無法被改變的,能改變的是我們對待歷史的態度,在我們欣然接受某些即成事實的現狀之前,也許我們可以藉著更了解背後的成因和歷史沿革,決定自己的觀點和態度,「接受」表示知情而且選擇了面對的態度,就不再是盲從和鄉愿,這也是歷史給予人類的智慧。

4月3週又2天 4 Months, 3 Weeks & 2 Days

對於今年金馬影展繳了白卷的我來說,最近就像是去長春補考一般,把一部一部片單裡的遺憾補回來。
我對羅馬尼亞的電影一無所知。事實上,我對羅馬尼亞這個國家也一無所知。
時間地點設定在羅馬尼亞共產黨垮台前的最後一年。我想也許是因為這個社會背景,墮胎才必須絕對的保密。
兩個女生,一個要墮胎,一個協助她。我感興趣的是這部電影裡的女性角色。這兩個女生,懷孕的那位—嘉碧塔,完全看起來像無行為能力者,不敢打電話、不會做決定,一些張羅事宜、和密醫交涉全部得靠女主角歐蒂莉亞自己處理。嘉碧塔像是傳統未婚受孕的女生,是典型的被害者,得靠外界伸出援手來拯救她,有趣的是一直試著救她的王子卻是另一個女生—歐蒂莉亞獨立聰明,約定墮胎的這天是她男友母親的大壽,她往來奔波來回處理每個非她不可的狀況。
這情況挑釁了大半主流電影裡女性總是必須等待男性救援的固定走向,延伸出為什麼女性會成為社會裡或戲劇裡被動的弱勢角色,為什麼女性總是要被拯救,又如果施救者也是女性會如何。
而男性在這部電影裡出現最強烈的象徵就是那位密醫。他就像一直沒出現在電影裡—讓嘉碧塔懷孕的那個男人一樣負面。先是一個傢伙讓嘉碧塔懷孕,所以這兩個女孩才要四處借錢、偷訂旅社約密醫墮胎,結果密醫除了要錢還勒索要與兩個女生發生性行為。友誼到底可以做到什麼程度?看起來嘉碧塔闖的禍一件比一件難以收拾,歐蒂莉亞雖然現代自主,但男人再次把她打回刻板受苦受難的女性樣版。
這部電影裡我們看不到任何的性愛畫面,但問題都源自與此。先是性愛造成了嘉碧塔懷孕,然後密醫強行要求性行為;甚至是後面流出來已具有嬰孩樣貌的胚胎,所有的麻煩和後患無窮都是因為不當或不成熟的性。
嘉碧塔把流出來的胚胎留在浴室地板上,等著歐蒂莉亞回來處理,把孩子包在毛巾塞在包包裡的歐蒂莉亞,在暗巷裡像是走了無盡的路,這時她又像母親,帶著一個已無生命的孩子,但無奈的是她唯一能決定的是可以在哪裡丟掉它。
整部電影的手法寫實,事實上有流血的畫面不多,除了毛巾上流體的嬰兒雛形,其實並沒有出現什麼血腥的鏡頭。但那些看不見的部份卻主導了整個劇情,和造成整部影片可怕的張力,我們只看到下體裸露到浴室清洗的歐蒂莉亞,但被迫與密醫發生性行為的過程更因為看不到而加倍駭人。
我保留一般認為導演是在控訴墮胎的這個立場,因為我並不認為出現嬰兒的樣貌就是殘忍,就像並非出現戰地屍首的畫面就是反戰。我反而欣賞導演採用的開放態度,包含男性與女性,現實與母性,各自擁有不同的理由和不同的不得不,讓這整個議題被充分的注目和討論,在這其中讓我們看到最真實的人性。
就像是走在雪地裡一步一步辛苦地艱難地,每踏一步都會留下深深的鞋印,整部影片包含結尾都簡單有力。發生在幾個小時的時間裡,從兩個女孩身上看到整個社會的無力和無奈。